但它们必须服从那些没有重量的信息单位。”他在歌颂“轻”的穿透力量,歌颂它神一般的领袖地位。童话中说世间有一蜘蛛丝编成的织可以穿过针孔,我们没见过,但我们见过一更有效率、保存期限更长、积更小、容量更大的奇妙之:电芯片。未来芯片可以纪录一个国家的全历史、人、资源、政、民族、宗教、法律、经济、文化、通及其最微的细节──针尖上,何止千百个天使起舞?
火柴天堂(2)
除夕之夜,我打开喜的电游戏,那里面有朋友、敌人,有街、迷,有鲜、弹,我可以成为公主或者冷面杀手……一个轻薄的件,可以装这么多。我和卖火柴的她一样,孤独中,幸福地看到火柴天堂里的微笑。谁那里是不是看得到,不去。
山鲁佐德的嘴和腰
博尔赫斯曾把《一千零一夜》称为世界上最的书名,他说“一千”几乎就是“无穷无尽”的同义词,但这无数个夜晚之后的一夜,则是给无穷无尽的再一次添加。缓释的修辞效果,唤起我的阅读望,它暗示着连绵的神秘之。第一次接这本书我大约十二岁,翻过封面的阿拉伯图案,复杂的故事情节地下迷般延伸……可能藏在背后。
香油。瓶。幔帐。珠宝。金银皿。神灯。飞毯。衣装华丽的舞姬。清真寺。古兰经。波斯。格达。脑里装满了与自己生活无涉的词汇,这才是符合我想象的妖娆东方。波谲云诡的细节更让我心动,比如,一直以为恶必以英雄或人来对抗,还得假以神力,可《天方夜谭》里说,一个商人无意中丢弃的枣,竟然,打死了鬼的儿。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充满复合结构,故事着故事,彩曲折。《赛义府·姆鲁可和白狄尔图·赭曼丽》里,一个觅得的好故事,让哈桑获得国王封赐的土地、城堡,以及尊贵的相位。而前面提到的那个倒霉商人最后被三个老人拯救──他们与鬼达成协议,如果讲述的故事足够动听,就可以赎回商人命。而真正的讲述者山鲁佐德,更彰显故事的重要,情节的悬念与她生死的悬念一致,她的故事与她的生命同值。
山鲁佐德展现文学的奇迹和法。当她还在讲述,就等于延续着或者说是创造着自己的生命……没有比山鲁佐德更切近作家的理想形象和更能建立写作信心的了。当时,我于正确立未来方向的时期,理想有绝对倾向,一旦开始写作,假设我的能力在中途丧失,我可以并且情愿立即去死。
很多年我都贯彻着对《一千零一夜》的幼稚理解,直到,被大学的重读所改变。令人惊讶的转折发生在落幕之前:度过了一千零一夜后,山鲁佐德为国王生下了三个儿。被我的纯洁和无知滤掉的内容,反讽地浮现,山鲁佐德不仅嘴生动,黧黑的腰肢也灵活起伏,她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命关之夜,不完全归功文学,在其中亦占有比例。在那些故事航程里踏山渡,在她缠绵的上停靠休憩,甜节奏过后,国王涌起梦前醉意的松弛。你我非王,只是遥远之的读者,怎么比较山鲁佐德的嘴和腰,哪个才是决定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