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陈旧的西城门楼上,相貌堂堂、蓄着五缕长须的安州防御使李勘出了一声长长的低叹。·
他转过头扫视了一下肃立在身后和左后紧张凝望远处战火的军中将校,考虑良久,最后还是拉住了并肩而立的义州防御使郑金一的胳膊,压低声音,非常客气地询问道:“郑将军,在此之前,东江新军主将吴季诚将军是否与你通过气了?”
身材敦实、四方脸膛的郑金一将目光从硝烟弥漫、大火熊熊的西岸方向收了回来,摇了摇头,缓缓转向满脸关切的李勘,狭小的双眼里满是无以言语的苦涩:
“东江新军昨天中午抵达之后,尽数进驻南面两里老渡口上方的废弃营垒和两个交易场,招呼也不打就派出十几个小队沿江征用民船,用大把大把的铜钱和银两大肆收购木材、绳索等物,转眼间便招募了八千平民为他们搭建营房,加工船板,由始至终没和我们打招呼,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李勘心中感叹不已。
他和郑金一虽是同僚,但分属两个完全对立的政治派别,驻守义州的郑金一今年只有三十岁,出自名门,通晓兵法,年轻有为,是朝中投降派重臣郑南河的嫡子,也是军中主张脱离大明、联合后金政权的典型代表。·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兵强马壮充满自信的东江新军将领,根本就无视义州军队和郑金一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在长达半年时间里,没有和郑金一进行任何联系,更不会招呼也不打一个便大举开到义州城南,在堂堂义州防御使郑金一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地征召民夫动战争。
郑金一脸色很差,看到李勘神色凝重,沉思不语,只好放下架子虚心询问:“兄长从安州匆匆赶来观战,定是提前获知东江新军的作战计划吧?”
李勘望了一眼不断传来炮击声的大江西岸。转向郑金一,如实回答:“初七上午,愚兄与安州府尹申大人奉国君之命前往皮岛,与大明奉国将军、新任东江镇总兵官朱道临将军进行会晤。除了需要探明东江新军即将进行的辽东战事之外,还根据国君和朝廷的意思,向拥有大明南京火器局枪炮厂和造船厂的朱道临将军求购5艘安装12门长管青铜火炮的3oo吨级快战船、1oo门12磅至18磅规格的新式青铜火炮和5,ooo支长管遂火枪。”
“在初七的会晤中,朱道临将军向愚兄和申大人通报了今日起的辽东战事。提出由大明东江新军重新修建铁山城、全力承担我国北疆安全、收回当年毛文龙将军开垦的田地和滞留我国的十几万辽东流民的要求。”
“此等大事愚兄和申大人无法做主,只能急报国君和朝廷。·”
郑金一双眉紧皱,权衡片刻,低声问道:“兄长对明军要求占据铁山城有何看法?”
“愚兄只是区区安州防御使,能有什么看法?”
心思深沉的李勘摇头苦笑,他心底里非常愿意看到军纪严明、装备精良的东江新军重新接防铁山城和朝鲜北部防务。
如此一来不但对国家有利,对整个尊奉大明的********和朝中亲明派更为有利,但此事只能默默动各家势力,上下力逐渐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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