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惜他……只会单打独斗，且从不听话，你瞧他这伤全是自己折腾来的。这半月来我还带他去上过学堂，大家就算听不懂，也知应一声，他倒好，别的不碰他，他就不动，要一碰他，追着狐狸崽脑瓜就啃，我估摸这半个月下来，青丘所有的幼崽脑门上都有他的牙印。”

倩娘惊叫：“半个月？”

沧玉沉思片刻，又看了看蜷缩在一块的幼兽，一时觉得赤这话有些好笑，一时又觉得可怜可哀，天资不好，尚且勤能补拙；学问不好，也可以发展其他的路。

可无法开智，就意味着从本没了希望。

意味着他永远是兽，即便有法力，会法术，能腾云驾雾，能上天地，他也只不过是妖兽。

他就会变成它。

倩娘怒：“你们狐族是怎么回事，才这么小的娃娃，就丢去胡折磨的吗？”

“他生已近半载。”歌，“倩娘，他是兽，不是妖，要开智不知需要多少年华，你不能将他当一个娃娃来看待。”

沧玉沉思了片刻，淡淡：“就姑且这么学着吧，什么都学一些，能学得多少，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歌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她对沧玉这个决定还是赞许的，这次跟着赤一块儿来，就等同于医生沉重地告诉监护人：你路边捡的这颗百分百是个弱智，你要好养他的心理准备。

作为族长来讲，玄解也是狐族的一份，哪怕他长得完全不像狐狸，那也不妨碍他在狐族的幼崽名单上有了大名，要能为这个孩谋个好的未来，她自然是开心的。

赤跟歌临走前还对倩娘了个鬼脸，倩娘不敢反抗沧玉的决定，只是仍旧愤愤不平地坐下，看着玄解的伤势就一阵阵地气，活像门牙漏风，半晌才：“玄解他才这么小，赤那个孙，居然把他折腾得遍鳞伤。”

“他还小么？”沧玉轻声，“他如今还有个家，伤了还有你心疼，可以后咱们不在了，他受再重的伤，也要自己熬了。”

“我们怎么会不在？”倩娘疑虑。

沧玉笑了笑：“谁知呢，你我不可以一生一世陪着他的，就好像今天一样，你去了，我又在修炼，玄解被赤捉去，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倩娘沉默了下来，她隐隐觉得沧玉说得是很有理的，可见着玄解凄惨的模样又十分伤心，不由难过：“我不太懂你们想的，只是觉得他可怜。”

“天下谁不可怜。”沧玉叹，“唯独他么？正是因他可怜，才要他跟着赤，你他他，我都明白，可你教不了他，你舍不得，不起心，只能赤去教他。”

这话说得太难懂了，倩娘茫茫然地看着沧玉，觉得听了这些话，好像闷了一块石，压得她几乎不过气，比之前以为玄解丢失时更痛苦难受，她只好着，摇了摇：“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听不太懂，沧玉，你……你总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