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解只是淡淡道:“你看,你在乎,我却不在乎。”
沧玉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急忙看了下四周行人,路人倒也知情识趣,立刻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只有个别反应慢的,稍稍慢了半拍,说话与动作都显得刻意了起来。天狐到底脸皮薄,见此状况,暗暗叹息一声老脸不保之后就将玄解拉到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子之中。
他们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正在收拾摊子的舒瑛还当自己看错了人,揉了揉眼睛后继续收拾起了东西。
从买琴那一刻开始,沧玉就觉察到许多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曾经嘲讽过自己的傲慢,还有自己对玄解的掌控欲,然而时至如今,更觉得难以忍受了起来,他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倘若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与我说个清楚明白,你若是不讲,我怎会明白呢?”
“我讲了,你就明白么?”
“不错,即便是再惊世骇俗的事,我也会去理解。”沧玉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怕玄解说什么古古怪怪难以理解的话,更不怕对方说出什么让人震碎三观的言语来,只怕这年轻的异兽什么都不肯说,只要有信息,总能慢慢解决的。
这手段几乎从小用到大,玄解从不曾叛逆过,他向来是个很难懂的妖,却又是个愿意说出心意的年轻人。
世界上最难拒绝的东西是真诚,最容易剖析的却也是真诚。
沧玉藏身在幽暗的小巷子之中,来自隐秘幽暗之所的寒气似乎从那些青苔与砖瓦之中钻了出来,不再似光天化日那般清醒,两侧老旧的房屋投下暗影。他借此得到勇气,近乎是以爱怜与温柔的目光放肆打量着玄解,用琥珀般的眼眸代替唇指,细细描摹对方锋利而冰冷的线条。
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当近乎友情的亲昵变成了爱情,任何举动都仿佛沾染了点截然不同的味道。
他对玄解那近乎偏执的掌控欲,理所当然认定对方会对自己倾诉所有的傲慢心,即便屡屡在理智下提醒一二,仍旧难以改变。
我对你而言,是不同的。
沧玉能感觉到,倒不如说玄解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异兽的懵懂与青涩接近不近人情,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任何人的悲惨,任何人的喜怒哀乐,除了沧玉。正因如此,他对于白朗秋的兴趣才会叫沧玉那么大惊失色,才使得天狐那般失态。
明明不过是些许关注之中分出去微不足道的一小屡,甚至玄解之后就没有提起过一句。
人的贪心真是远胜过自己所以为的程度。
他怎么会那么理所应当地认定玄解就是自己的所有物。
“你很害怕吗?”玄解伸出手指来,漫不经心地撩过沧玉垂落下来的一缕散发,他的目光紧紧看着天狐,没有表面所展露得那般毫无所谓,将那发丝别在了对方耳后,“为什么要害怕凡人,你很在意他们的目光吗?哪怕他们也许终生都不会与你见第二面,甚至眨眼之间就会化为烟尘。”
沧玉低声笑了笑,忍不住吐出那句藏匿多年的槽:“你这一眨眼,未免眨得太久了。”
玄解没有笑,他大概连这句话的笑点都没有找到,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沧玉,像是很久很久之前谢通幽在君玉贤转过身去后贪婪的眼神,可他不需要隐藏,更不必害怕。
早在玄解与白朗秋喝完酒的那个夜晚,他落在窗头上看见沧玉的眼神时,就已经将一切都洞悉清楚了。
他曾经立誓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存在于沧玉的心里了。
察觉他人的情绪与真心对玄解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区别只在于他愿不愿意这么做,对上沧玉的时候,这些事一点都不麻烦。玄解看穿沧玉太多次了,就如同曾经看透对方在青丘的小屋之中对自己彻底打开心扉,那些关爱与温柔毫无保留地传递给玄解——与那截然不同的嫉妒跟愤怒,在那个饮酒的夜晚之中,同样彻底展露在了灰暗的烛光下。
赠予了玄解,历历可辨。
“我的确在乎,我在乎旁人如何看待我,我在乎众人的目光,我不想做一个异类。”沧玉轻声叹气,他顺势靠在了玄解的掌心之中,这行为本不该是师生之间的行为,尤其不该是长辈对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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