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服穿好后下意识照了照镜。黑衣衬得他愈发白皙孱弱,好似瘦了一大圈,霜白的长发淌在微微抖动的玄黑布料上,如同山落的雪。
这黑衣,玄解穿来是华贵疏狂;沧玉穿来,便显得不太适合,好似捕在渔网中的白鹤,翅难飞。
等沧玉推开窗的时候,才发现外淅淅沥沥开始飘小雪了,他与心缠斗了太久,对方占据这度过了少说有些时日。所谓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他在心境之中困守,磨炼自己掌控的力量,倒是半没有觉。
不过还好,虽没能看到渔的秋,但到底迎来了初冬。
冬天的渔清晨,人并不太多,毕竟天气一冷就总叫人心生惰,偷偷赖一炷香的床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如此。加上冬日的白昼短,天亮得较晚,鸣时天光都未,黑漆漆的一片,还要浪费一盏豆油烧灯,不如晚些起。
天地一片素白,看得人睛疼,有几树早梅已然开了,这时沉沉坠在枝,骨朵打颤,绽放的飘来清淡的香气,风一,细雪就簌簌落下来。
然后沧玉听见了玄解的声音。
白朗秋这半月来每日都起得很早,他每天都会来客栈等玄解下楼,然而对方总是同样的回答——闭门谢客。店小二与掌柜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与玄解同住的那位客人不在他自己的房里,对方既不门也不要吃的,来无影去无踪,是人总要吃喝拉撒,夜香妇每晚路过,不见玄解清理,更不让店小二去。
若非没传什么恶臭,拍门总有人回应,掌柜的几乎要以为客人死在房间里了。
白朗秋使了些银,让掌柜帮忙跑一趟询问玄解有没有空闲,日日如此,他本以为今日同样要无功而返,哪知玄解乎意料答应了,只是要另去厢房,不能吵醒他房中的人。
客栈当然有供以好静的客人休憩用餐的地方,白朗秋财大气,脆包了下来。
才坐下刚倒上茶,白朗秋的手都没能从气上离开,就觉到一阵清风掠过脸颊,转间对面的椅上就多了个人。对方落座时连发都还未散落,无风自动,飘散在空中,半晌才垂落下来披散在肩膀上,漆黑如墨,几乎与衣裳为一,他生得很,黑衣未能突凌厉凛冽之,倒显几分雍容。
看来是位权重之辈。
白朗秋微微垂眸,他与沧玉没打过几次,唯一的照面就是儿闹事那一遭,印象并不刻,之后结识玄解,倒是在月老会上远远见过他们二人一面,当时人多杂,更瞧不什么所以然来,如今面对面坐下来,倒看几分来。
玄解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早知对方要来,更没有提任何异议。来人的角微微带着笑,气氛有些沉重,他好似全然不以为意,只是看向了玄解。
以白朗秋那一日对玄解的认识,能使桀骜如他这般温顺平和的,恐怕就是那位房中人了。
男之,确实令人惊讶,不过观其样貌,又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渔风气虽然开放,但与永宁城那风随的大不相同,还是以男女为主,见不怎么惯这等假凤虚凰之事。白朗秋早年随着商队跑过大江南北,不知见过多少稀奇事,更何况他生通情达理,倒没用太异样的目光看向二人。
也算是白朗秋运气不错,此刻玄解的脾气说好很好,说不好也很不好,倘若惹怒他,只怕就得永远留在这厢房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