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解来的时候,还是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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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青无端地想：这个孩，应该是很乖的。 [page]

“没关系。”

沧玉突然住了，他顿了顿，叹气：“算了，这才真是没影的事，等到下次见到那两位前辈，我问问他们好了。你现在穿着的这到底只是寻常凡品，手工活再怎么细，过没几年也是要换的，旧衣换新衣，不知两位前辈有没有这个习惯。”

沧玉着那团雪,丢也不是,放也不是，毕竟手里这团雪多多少少算是用心了大半天，更何况得还是玄解。手举了又落，落了又举，想走上前去给玄解个拥抱，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微微一笑,脆连站都不站起来，直接对他招了招手。

始青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她看着玄解，又好像是透过玄解去看她心里的浮黎，目光里带着些无可奈何的纵容，跟沧玉的神有些相似，可并不全然相同。始青要更冷酷些，她的目光里甚至都透了几分了如指掌般的淡漠，宛如从玄解踏这座殿起，她就已经得知了结局。

困于此。

玄解认真地观察着天狐略显得落寞的神态，其实始青说得没有错，在琉璃的这段日里的确是他至今为止最快活的日。毕竟浮黎不在，而始青又懒得理会任何人——甚至是玄解，在琉璃之中生活，就好像天地间只留下了他跟沧玉，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会来分沧玉的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玄解了，很快就去了，他要往他的宿命去，就如同许许多多的烛照寻觅他们的伴侣一样，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你比我想得更。”始青微微蹙眉，这一她倒是没有料到，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玄解的眉心，低声，“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我与你爹不会一直帮你。”

这才是烛照真正的宿命，玄解同样逃不开，倒不如说，他就是为了这样的宿命来寻找始青的。

如今不过是将幼年的经历叠加在一起，又加快了许多罢了。

玄解安静地凝视着她，反问：“你与浮黎的想法有差别吗？”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我的安排，你应该明白，一旦离开这里，他就不会只是你的小狐狸，而是更多的，其他的份。”始青轻轻叹了气，“他不会再只看着你。”

这无疑是烛照最快乐的时光了，然而……

“我想离开这里。”玄解仍在咳嗽，他的伤太重了，心那一击促使他快速地蜕变，新生的□□还未来得及适应就被黑蛟到了极限，有些话从没有过，比如痛是有多痛，他会笨拙地告诉沧玉那些普通而平淡的字，哪怕毫无意义。

琉璃外层算不上青山绿，非要较真，也是一片冰山白波,看久了简直要得雪盲症，最初看还能说是景，看久了就觉得乏味。

“嗯。”

沧玉赶忙看了看天空，确定自己没看错天空上挂着到底是玄解的祖父还是祖母，其实用不着那么反复地认真确定,毕竟月光再明朗也没有日亮,四周亮堂堂的,冰层反的光能晃瞎狐狸睛，他愣是有不知所措地着手中一团雪,有那么呆愣愣地看着玄解向自己走了过来。

玄解很平静地回答：“他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小狐狸，从一开始起直至现在，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永远都不会是属于我的。他是青丘的大长老，他是沧玉，他……他有过我没有参与的过去，无论我多渴望，他都不会只是我的。”

玄解极温顺地走了过去,跟着沧玉一起坐在了冰层上,他没有把脚放下去，反而是盘起了,陪着沧玉静静看向远方。

“你醒了。”

“坏了。”沧玉揪着他的衣服看了看，将眉微微一蹙，又重新将玄解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这衣服坏得其实差不多了，只是勉还能穿而已，他轻声，“等我们去了之后，给你买新的吧……”

“你吗？”始青嗤笑了一声，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的，她似乎只是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因此就正大光明地笑了起来，“是你，还是那只小狐狸？”

世界上的事情从来没那么多

就如同血与在粉碎之中重生，不断往复循环着这一过程，就如同伤被撕裂开后再度愈合，没有谁会比玄解更熟悉这觉了，当他还小的时候，与妖兽搏斗时，他黑漆漆的甲片上经常会留下反复的伤，然而火焰消除了鲜血的气息与味，那些痛不生的伤势会飞快地愈合，赤曾惊讶过他的，近乎敬畏而复杂地评价玄解宛如密的杀戮利。

穿着一黑的玄解此刻看起来就格外得赏心悦目了，他上仍是最初的那衣裳，只是多少显了几分破旧与损坏，有个别地方开了线，始青当然不可能给他补补，而玄解跟沧玉也没这个技能。

他在破碎之中新生，又于重生后再度破碎，蜕变本就是这样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