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汪国真读多了吧？脑袋吃了吧？我们去吃四川火锅吧？我们去碓人民日报社附近的一家小店，山城辣妹火锅，小红对老板说，锅底加麻加辣，啤酒要冰的。小红一人喝了三瓶啤酒，给我剥了两只虾，夹了四次菜。吃到最后，小红对我说，她从上嘴到尾骨都是辣辣的。我说，吃完到我的实验室去吧，冰箱里有半瓶七十度的医用酒，加冰块喝，加百分之五的冰镇糖溶喝，让你从上嘴到尾骨都是辣辣的。小红说，不用麻辣，不用七十度的医用酒，她的大腰窄嘴小，她自己就能让我从上嘴边边到尾骨尖尖都是辣辣的。

〃废话，哪儿那么多废话？这还用说吗，你上学，国家钱，仁和八年一贯制，你读得越多，赚得越多，来给博士。而且，学得越长，说明本事越大，就像价钱越贵，东西越好一样。傻啊，儿。〃

〃不在意。那些不重要，那些都无可奈何或者无可无不可。但是，你不是看我第一就喜上我的，这个不可以原谅。〃

我们都住了一样的营房，睡一样的铁床，用一样的被褥，坐一样的四无靠背椅，剃了一样的平。发给我们每个人两夏常服，两冬常服，一作训服，一件军大衣，一件胶雨衣，一壳帽，一便帽，一棉帽，一双鞋，一双拖鞋，两双胶鞋，一棉衣，一绒衣，两件衬衫，两条秋，四件圆领衫，四条内，两双袜，一个军绿书包，一个小凳，两个本，一本信纸，一个铅笔盒，四支铅笔，一支圆珠笔，一块橡，一个尺，十个衣架，四个木质小夹，一个饭盆，一双筷，一个脸盆，一块手巾，一块皂，一个杯，一个漱杯，一个牙刷，一牙膏，一包手纸。所有人都是一个牌，一定数量，没有差别。

军训时我第一看到小红的时候，她和其他所有女生一样，早饭吃两个大馒，穿镀金塑料扣的绿军装，遮住全材，剪刘胡兰一样的齐耳短发，一张大脸，脸上像刚锅的白面大寿桃一样，白里透红，气腾腾，没有一褶。第一，我不知小红的大不大，腰窄不窄，喜不喜我拉着她的手，听我胡说八。小红对这一耿耿于怀，她说她会记恨我一辈。

厚朴说，

〃我对他没有觉，没有觉就是没有觉，和其他事情没有关系，也没有理。我知那个姑娘是谁，给我把剪刀，我剪碎了她，每一分钟，每一秒。〃

〃我有过第一就喜上了的姑娘，那个姑娘也在第一就喜上了我，那时候，我除了看片自摸、晚上梦见女特务之外，还真是男；那个姑娘家教好，不看片，不自摸，梦里基本不，那时候一定还是女，但是那又怎么样？你是学理的，假设是可以被推翻的，时间是可以让化学质产生反应，然后让反应停止的，变化是永恒的。现在，那个姑娘抱着别人的腰；现在，我抱着你。事情的关键是，我现在喜你，现在。〃

后来，那两个星期，小红烧对我说：〃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不是第一见到我就从心底喜上了我，这样对我不公平，你永远都欠我的，这样我们就不是绝，既然不是绝，和谁也就无所谓了。〃

〃那吗要上仁和医大啊？还有那么多其他医学院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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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四章军训时的第一（4）

〃你第一见辛荑是什么觉？是不是也立刻喜上了他？那时候，他也是神坏坏的，说话很重的北京腔，人又黑又瘦。不要看他现在，现在是胖了些，可军训那时候很瘦的？〃

〃我知那个姑娘是谁，我嫉妒她，每一分钟，每一秒。秋，你知吗，心里有一个分，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后来，我发现，我老妈把她遇事探最底线的病一不剩都传给了我。我坐到麻将桌上，就好准备，把兜里的钱都输光。我在东单大街上看见从垃圾筒里掏半张烙饼就往牙里掏半罐可乐就往嘴里的大爷，就琢磨，我会不会有一天也沦落到这个地步，然后想，果真如此，我要用什么步骤重江湖？

总之，我上了仁和，跟着b大理科生军训一年，这一年军训救了我，我从一百零六斤吃到一百四十斤，从一个三年不窥园的董仲舒，锻炼成为一个会打三枪，会利用墙角和窗击，会指挥巷战，服从命令护兄弟的预备役军官。

〃你为什么对这个这么在意？我和你上床的时候，已经不是男了，我和你上床的那段时间里，也和其他人上床，这些你都不在意？〃

我第一看到小红烧的时候，我刚到军训地。接待我们的教导员是个有屎幽默的人，他说这是个光辉的城市，除了灰，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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