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瞧见这般冷若冰霜之人,唐锦云难免要避开三分,可如今遇着了,又正是玄解疲惫之时,还当他只不过是生了这么张叫人敬畏的脸,实则柔弱无力,不由得心儿怦怦直。
有人中状元,帽,骑着大威风十足,旁有唢呐开,滴滴答答一路好不庆;有人凤冠霞帔,弱柳迎风,盈盈送轿之中,近侧是红妆十里,浩浩一路吉祥富贵……
虽说好之心,人皆有之,可是这样威武的还是叫唐锦云多少有害怕,他不过一介书生,平日最喜肌骨,即便是喜好与自己形相差无几的男,相好也多都是些文人。最是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什么人能厮混,什么人不能。
沧玉见玄解睡得酣熟,想了片刻,只能将他背起,心中忍不住叹气。
唐锦云几乎能幻想到沧玉把自己如同小崽般拎在手中挥舞,背上不由窜过一阵恶寒,什么兴致都消磨了,神顿时蔫了下来,恹恹地站开来给沧玉让。
谢通幽取过下人递来的灯笼,在前面为他二妖掌灯引路,温声:“夜了,沧玉兄仔细脚下。”
唐锦云一儿上了岸,闷闷不乐地从仆人手中拿过盏灯笼来,轻轻一提,照在玄解脸上,刚刚了气的心立刻活了过来。他定睛注目着玄解,见人神情冷毅薄情,此刻眉微蹙,神态苍白疲惫,又有说不的风情,正是他最喜的英朗俊俏,沧玉纵好,难免过于艳,登时心下漏了半拍。
这念只是一闪而过,原先在船上时扶着还好,可一上了岸,总不能拖着玄解走路,这小量渐,沧玉个已不算矮,他近来已与沧玉隐隐齐平,此刻乖顺枕在肩,模样倒纯真的好似个少年,两条长显得很是无安放。
如此想来,唐锦云脸上不由得冒些许冷汗来,所谓“寡人有疾,寡人好”,这等人之常情,他到底不是君王,还得再加一个小小病,胆怂。
枪战,争风吃醋本是雅事,要是动了刀兵,或者是见了血光,那就是大大的不了。
这两人倒生得绝佳,一个外柔内刚,一个外刚内柔。
“无事。”沧玉轻声,“他只是太累了。” [page]
谢通幽从未见玄解这个模样,下意识关切问:“玄解兄无事吧?可需要找大夫来看看,怎么无端昏睡过去了。”
壮、孔武有力的才是好汉。
当然,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怂,而应该是敬重、温文儒雅、到为止……
只不过这些人对他视若无睹,并不似那紫衣童般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将梦境顷刻间破碎,退他。
沧玉不知唐锦云心里在想什么,见他一时兴一时又像只挫败的斗,心中大古怪,暗:“谢通幽这朋友该不会有神病吧?”
这些梦错着在玄解旁环绕,他并不想任何人的梦,便一动不动着四下观瞧,发觉梦中总是好事多,坏事少。不过还有些梦是黑漆漆的,如同染了墨的薄纸,似透不透,隐约能看见里人影晃动,可与许多坦诚相见的梦相比,就提防戒备了许多。
这人怎么这般力大无穷,实在叫人胆寒……
先不说这人能不能上手,即便当真上了手,倘使争风吃醋起来,对方气急一发力,那场景就委实太难看了。
玄解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最初还算安稳,到后来就仿佛雾里看,朦朦胧胧而过许多人的梦境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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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唐锦云见沧玉搂抱玄解似不费灰之力,不由得觉一响雷直劈天灵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玄解额隐隐沁汗来,忽然耳旁听见一声呼唤:“玄解。”
唐锦云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他这会儿的心思已不在沧玉上了,当即上前殷勤:“不知需不需要小生帮忙?”
船已过了渡,唐锦云没想到自己丢了□□愉不说,还落个有家不能回,只能到谢通幽家中借宿,他原本十二分的情此刻都消磨殆尽了,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往陆地上走。
漆黑昏暗的空间里乍现一天光来,沧玉就站在不远静静瞧着,他看起来如幼年时那般大,脸庞被光衬得分外柔和,正低着看着玄解。玄解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他就如同一只小兽般穿过许许多多的梦境,想要冲到沧玉怀中去。
“不劳费心。”沧玉看了他一,觉得这人虽是相貌堂堂,但不知为何给人一贼眉鼠目之,他还当是自己因着过往经历对谢通幽的朋友有了偏见,因此神并未外,平淡谢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