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与个笑话有何不同,你这般神通广大,为何不将我等前尘皆忘,何必还费此心思,担忧邻里说我的闲话。”
沧玉一时语,说不话来,只能陪着舒瑛坐在大厅之中,他很想试图跟舒瑛解释下法术的大概原理,如起死回生、时光倒包括彻底篡改记忆这些法术都是不太可能的事,然而他是个半路家的大妖怪,跟玄解搭档学得最多的法术是怎么训练有素地杀死妖兽,要说个基础理论还真是两一抹黑。
所以最终沧玉无话可说地安静坐着,他不知除此之外自己还能些什么。
沧玉倒是有心询问一番舒大娘的情况,较真来讲,这件事除了舒大娘跟舒瑛之外,其他人都不重要。对舒瑛的伤害已经造成,舒大娘则是另一个受害者——她将天仙女当亲生女儿来对待,看着儿媳妇跟独即将成婚,将来说不准儿孙绕膝,忽然之间梦破灭,不知老人家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然而就算沧玉的情商再怎么掉到谷底,也不至于如玄解那般当面挖人家伤疤,他最终是叹了气,舒瑛虽没再声赶他,但他自己却没待下去的颜面,就很快离开了。
说来也巧,沧玉才走不远,就见着白朗秋与谢秀娟提着礼盒一往舒家走来,他二人看上去仍是那般相敬如宾,比起往日又多了几分亲密,而瞧谢秀娟行动举止自如无比,显然睛恢复了明亮,不由愣了愣。
倒算是这一日来唯一的好消息了。
他二人应是来贺喜的。
沧玉的心缓缓沉了下去,放在往日他必然好奇发生了什么,或是乐得看一对朋友重修旧好的模样,然而此刻他只盼望着白朗秋的友谊能稍微弥补下舒瑛所受的伤,他不忍心再看下去,就彻底离开了渔。
离开渔之后,沧玉在海边的礁石上看见了玄解,他与玄解都不必刻意去寻找彼此,冥冥中仿佛红绳系定,总是不会分离太长久的时间。
“她走了吗?”沧玉走到玄解边坐下的时候,咸涩的海风里似乎还带着似有若无的气,如同硝烟一般,不知是真实存在,亦或者是天狐的幻觉。
他怔怔看着海中日月转,那淡淡的光辉淌过粼粼波,在表面起舞,然而这片海彻底失去了生气,只有海来回起伏,不知疲倦。
“嗯。”玄解指了下旁的石,言简意赅,“刚走。”
要不我们私奔吧。
沧玉看着浪,一望不到边,心中突然就萌生了这个毫无缘由的主意来——其实也不算毫无缘由,要是说得不太好听,他这算明知故犯的畏罪潜逃。如果说玄解还能因为不知情跟未成年法从轻理,那他就是实打实地知法犯法,坦白从严,抗拒从更严。
再说,他们俩私奔了倒是轻松,可是青丘狐族落在那里,现如今已经坑了天仙女跟舒瑛了,总不能再坑一把歌跟她对象。
仙凡恋虽说没结果了,但妖凡恋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玄解,你有没有觉得……”沧玉将自己真正想问的话咽了下去,故作轻松地换了另一个问题,“我们到过的地方,总是飞狗不得安宁?”
玄解颇哲理地回答:“我们不到,他们也是如此,迟或早罢了。”
要不是天仙女的确是被他们坑的,沧玉就信了。
玄解自然看得来沧玉的言不由衷,他从不好奇沧玉不曾说的那些话,然而此时不同,他无法避免地想起天仙女那些话,困惑于沉那幻境之时自己到底都了什么才引发这一切变故。